主题: 《爱跳房子的槐米》——谨以此篇，献给我早年失学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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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3/6/21 10:5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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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志小说（秦鲁子作于1997年7月）
第一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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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槐米那篇作文《塬上凤凰台的记忆》，被老师推荐到山西《语文报》刊登的时候，她还差半个来月才满十四周岁。
一个刚升入初中二年级的乡下女孩，她的作文能在全国颇有影响的教育报刊上发表，这可是槐米所在学校建立十多年来破天荒的大事情。因此，学校于国庆节前即将放秋忙假之际，在举办祝贺国庆节的全校大会上，特意对槐米做出了表彰奖励。当校长赵金城亲自为她颁发奖状，并将一个塑料封皮日记本和一支英雄牌钢笔递到她手里时，学校的土操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喝彩与掌声。从那一刻起，她变成了全校近千名师生眼里的明星才女。多年以后，尽管那支英雄牌钢笔早已不知所踪，但那个发黄不堪的塑料封皮日记本，她却一直携带在身边，直到她嫁人生子。因为，那日记本里，记录着她生平第一次收获成功前后的所有细枝末节。
表彰大会一结束，槐米刚回到教室自己的座位，班主任钱耀文就陪着学校团支部书记走了进来。那些正围在槐米座位四周，叽叽喳喳嬉闹着传看日记本和钢笔的女生，顿时四散溜回到各自的座位，教室里变得鸦雀无声了。
钱耀文环视了一下教室，嘴角一翘笑说：“你们也别尽想着胡闹，已是中学生了，得有起码的自觉性了，赶紧去把卫生打扫打扫，收拾完学校就要放秋忙假。赵春兰同学，你组织大家快去。”
赵春兰是班级劳动委员，她和槐米同桌，也是槐米的叔伯堂姐。她比槐米大将近一岁，脑后用皮筋扎着马尾辫，略微发胖的身材，使得她看起来比槐米还稍微低矮两三公分。听到班主任的吩咐，她麻利地答应一声，就拉起身边的槐米，准备一起和同学去打扫卫生。
“赵槐米，你等一下，咱团支书孙老师找你有点事呢。”钱耀文伸起手招呼了一声。
槐米正准备跟着赵春兰等同学去教室后面拿扫帚、簸箕，听到钱耀文招呼她，就扭身问道：“钱老师，有啥事？”她并不熟悉团支书孙老师，平日里和他偶尔碰过两三次面，几乎从没打过交道。一个乡下的初中生，每日除过和各科老师接触外，就是和同学以及自己的父母、邻居交往最多了；即便是血缘关系很近的亲戚，也往往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相互走动拜问的。因为，农村的学生们除了正常上学，就连寒暑假、放学后的时间，也大都要帮家里大人干一些农活的。
瘦高个的团支书孙老师，撇了眼嘻嘻哈哈走出教室的赵春兰她们，朝槐米侧了侧身，清了下嗓子道：“槐米同学你好。这次你的作文《美丽的凤凰台》在《语文报》发表了，报社还特意给咱学校发来了喜报，这不但说明你学习勤奋努力，而且还给学校赢得了荣誉。”他顿了顿，左手将滑到鼻尖上的眼镜向上掀了掀，“由于你的突出表现，学校团支部决定，优先发展吸收你为团员。你得抽空写一封入团申请书。”
“我……”赵槐米双手摩挲着衣角，低头看着自己的布鞋，她偷偷瞅了班主任一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好。
“对了，槐米，你今年十四岁了吧？”钱耀文插了一句。
槐米抬头看了眼孙老师，对着钱耀文说：“钱老师，还有十天，我就过十四岁生日。”
钱耀文和孙老师互相看看，呵呵地笑了。槐米见状，轻轻跺跺脚尖，却将眼光向窗外看去。学校围墙外，槐芽镇至小法仪乡的公路边，高大的白杨树浓密的叶子，反射着乡下九月阳光的斑斑点点。忽而，不远处传来一阵知了的叫声，那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的歌唱声中，夹杂着在教室外打扫卫生的同学们的嬉闹欢叫声。她心想，春兰姐她们快把卫生搞完了吧。
“那这样吧，今天就要放秋忙假，等收假的时候，你再写入团申请书。”钱耀文告诉槐米。一旁的孙老师也跟着点头表示同意。
“好吧，老师。”槐米回过神忙答应道。
这时，赵春兰肩扛着扫帚和同学们陆续返回教室。她用手理了一下被汗渍粘在前额的刘海儿，本来想和槐米说几句话，却见班主任和孙老师仍在槐米
面前小声嘀咕什么呢，就没吭声。她回过头招呼随后走进教室的同学，把扫帚和簸箕等拿到教室后边的墙角放好。大家回到各自的座位后，有的坐下来将桌面上的书本塞进书包里，有的男生仍站在座位前，拿起书本当做扇子来回地扇凉。他们都默不作声地看着槐米、钱耀文和孙老师三人。
“当——当——当——”放学的铃声，在乡下依旧闷热的空气里四处震响着，传递着。它告诉学校的所有师生，以及附近的农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孙老师望了望还在愣神的槐米，又像在对钱耀文反复地叮咛着什么，直到钱耀文不住地点头表示答应了，他才拍拍钱耀文的肩膀，向槐米微笑着摇摇手，一转身走出了教室。
钱耀文指点着那些站着的同学，示意他们坐下，这才对大家讲到：“从今天下午开始，学校就放秋忙假。”哗——几乎所有同学都鼓起掌来。钱耀文淡淡地一笑继续说，“秋忙假从明天十月一号算起，共十天，十一号收假。放假后，大家都要学勤快些，除了帮家里干活儿，另外每人写三篇像样子的日记，每篇不能少于八百字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到槐米座位前，拿起那本奖励的日记和那支英雄牌钢笔，冲着全班同学转一圈扬了扬，“学习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千万别只当给我完成任务呢，日记写得就像流水账——多向人家赵槐米学习学习。”说完，他放下日记本和钢笔，又对槐米满怀期待地叮嘱了一句，“申请书的事情，放假期间你也好好想想，到时一定要给咱班级争争光。”听到槐米嗯一声应承了，他满意地笑笑，走到讲台上，“大家把门窗关好锁好，都回家吧。”
槐米的家，位于学校东面三里多路的豆村。豆村是一个小村子，它背靠着一溜绵延三十多里的黄土塬，当地人把它称作豆村塬。这土塬的顶上和塬下西北边全是平展展的沃野良田。土塬呈西南高、东北低走势。它从秦岭主峰太白山北面四十余里地的四嘴山山麓向东北蜿蜒伸去，直到西宝南线沿途的繁华集镇槐芽镇附近，土塬的尾部才逐渐隐没进广袤的关中平原怀抱之中。土塬在朱家坡村一带，塬顶部隆起一个方圆一里左右的土包，应该是这道土塬的制高点了。土塬上的土包巍巍高耸，有人甚至说站在三十里外的渭河对岸，都能看见它的傲岸雄姿呢。还有人在土包的四周发现过版筑的残垣断壁，估摸着历史上曾有大户人家在这里修建过庄园；又因它表层生长着四季常青的侧柏等树木，远看就像挺出土塬脊背的一个硕大的青绿萝卜，不知何时起，人们就把这个土包称为萝卜城了。
从学校到槐米家所在的村庄，有一条“之”形的土路。沿路两侧栽植着成排的白杨树，偶尔间杂着几株泡桐树。那些树在野外无忧无虑地疯长着，约略都有大老碗粗细了，树身差不多有四五丈高，仅那些旁逸斜出的侧面枝干，都如大人的胳膊一般粗细。横斜交错的枝干上，爬满了密密匝匝的树叶。在树枝稠密的地方，隐约能看见喜鹊、麻野鹊等鸟儿用枯树条临空垒筑的巢穴。它们不时走出家门，在巢穴前的枝杈上蹦来跳去，随意欢快地啼鸣，仿佛登台演唱的歌星一样；树叶随四周八面的风哗啦啦作响，宛然不过是那些鸟鹊们表演的和声；而轻盈秋风的嗡嗡声，俨然就是鸟鹊歌星们的伴奏乐队了。
槐米和赵春兰姊妹俩，正走在这条回家的路上。有几个三四年级的男生，把红领巾从脖项解下来，攥在手里如旗帜一样挥舞着。他们追逐嬉闹的同时，嘴里还呜哩哇啦地喊叫着《咱俩好》的童谣呢——
咱俩好，咱俩好
咱俩上山摘葡萄
摘下葡萄换手表
你掏钱，我戴表
你没老婆我给你找
一找一个阿庆嫂
阿庆嫂，爱唱戏
一唱一个红灯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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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了开头 结尾没看完 这也有点太长了吧！
不过还是感觉听真挚的！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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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看完了，槐米真优秀，为什么最后要辍学呢？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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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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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3）
槐米和赵春兰走到她们跟前时，不由自主地停在旁边观看起来。有个留着齐耳剪发的女孩，跳房子时一只脚踩线犯规了，走到一边等候别人接着跳。她刚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汗水，瞧见槐米俩人在一旁看得出神，就笑着说：“槐米姐，春兰姐，你俩才回来，一起来玩吧。”
赵春兰急忙说，“行啊。”她说着就要从肩膀上取下书包。
“她们三四个人玩，不知啥时候才能轮到咱俩呢。”槐米在旁边没动。
“没事没事，咱们重新排队好了，反正我几个才开始玩。”剪发女孩说。
赵春兰急忙把书包丢在麦秸垛上，走到槐米身旁，“咱俩好久没玩了，就玩一会儿，过过瘾么。”
“咱还没回家吃饭呢。”槐米甩了甩两条麻花辫，“再说放假了，下午还得帮我妈到地里收包谷呢。”
“你看你，放假时间长着呢，你还怕给你妈帮不上忙啊？”赵春兰不屑地说。
槐米迟疑了一下，“要让我妈知道了，这大忙天的，我放学不回家却在外头胡乱耍，把我骂不死才怪呢。”她用手松了松肩上的书包背带。
赵春兰向槐米跟前凑了凑，一本正经地说，“这你就放心，到时候我给婶娘作证，就说咱们班是下午上完课才放假的。”说着她就要替槐米取下书包，还又补充了一句，“咱姊妹俩啥关系，你还不相信我么？”
槐米轻轻推开赵春兰的手。她把书包从左肩头取下，又将背带从头顶套下去，斜挂在了右肩上。这样，就像一个长途行军的女士兵了，即使身体晃荡再剧烈，书包也不会从肩头滑落下来。她向赵春兰叮咛说，“春兰姐，那咱们就玩一小会儿，不管谁盖好一间‘房子’，咱就回家去，好吧。”
赵春兰见槐米答应一起玩了，就迫不及待地招呼那几个女孩子一起重新排队。经过剪刀、锤头、布的几番比试较量，剪发女孩排在第一名，槐米第二，赵春兰第三……
那女孩子先开始跳，她前面三格跳得都比较顺当。在沙包扔进第四格，她从第五格返回弯身捡拾沙包时，右脚没站好，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扑通一声屁股摔在了地上，惹得大家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那女孩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吐一下舌头就站到一旁继续排队等候了。
轮到槐米跳了。她把书包从胯上向后腰挪了挪，又仔细将书包盖上的绑带解开，重新绑紧。沙包丢进第一格后，她在边线外稳住身形弯起了左脚，接着飞身跳到了第二格。从第二格到第八格，她一气呵成几乎没有停顿。等跳到了“天堂”，槐米双脚着地后，她轻松自信地笑笑，紧跟着她用力一蹬地面，凌空跳起转身。脑后的两条麻花辫，像随风飘舞的柳条一样，在她身后画出两道优美的弧线。等落到“天堂”时，她还没来得及站稳，后腰里随她一起升空的书包，却像一只大手将她猛地向前推了一下。槐米的左脚尖不由自主地踩到了线上，她犯规了。
槐米失望地摇摇头，一声不吭地退出“天堂”。她疑惑地盯着自己刚才踩线的地方，一边用手不停地抚摸着书包的一角，一直退到麦秸垛上，这才蔫蔫地斜靠了过去。赵春兰早已忽地一下窜过去捡起了沙包，小心翼翼地扔进第一格，然后不急不慢地单脚跳起来。
看到赵春兰很顺利地跳完第一格，又跳完第二格，直到沙包扔进第六格的时候，槐米的心里不禁暗暗有点着急。她甚至巴望着赵春兰赶快出错犯规，那样的话，这个平日里和她最要好的胖堂姐，这次也就不会赢过她槐米了。因为槐米知道，自从她俩一起上小学到现在，一直是形影不离的同班同学，赵春兰除过在班级里劳动方面表现积极突出外，不论学习成绩还是跳房子游戏，春兰姐好像从来就没有超越过她槐米。谁知今天却出现了如此天大的意外，甚至在槐米心里可以称之为奇迹了——这个胖乎乎的叔伯堂姐，竟然一路顺畅地跳完了第八格，而且还要马上背朝地上的方格“盖房子”了。槐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将心里升起的一股莫名怨气，偷偷地发泄在了自己的书包上。她狠狠地拍打几下书包，直到自己的手指被书包里课本的棱角碰得有些酸痛，这才悄悄地停住了手。她把书包从脖项取下来，几乎想扔到麦秸垛上去，但迟疑一下又忍住了。
这时，槐米瞧见赵春兰已经盖好一间“房子”，在第二轮把沙包扔进第一格后，赵春兰却不急着起跳，而是转过脸向她这边看过来。槐米心中一惊，像是自己的秘密被别人发现了一样。她目光游移向别处，装作若无其事地顺势将书包往头顶一抛，又赶紧用力地接住，像是在庆贺赵春兰跳房子暂时领先的胜利呢。
赵春兰微微一笑，似乎并没在意槐米的举动。她仍旧不慌不忙地开始起跳。不知咋回事，这次赵春兰却犯规了。她好像忘记沙包就在第一格，右脚一着地就落在了第一格。旁边等候多时的一个女孩，马上就跑过去捡起沙包，站到起跳线外做好了准备。
满头大汗的赵春兰走到槐米跟前，表情认真地瞅了槐米一阵，低声问：“你是害怕把奖品丢了吧？”
当秘密被人发现后，槐米心里倒觉得不自在起来，尤其在自己的知交堂姐面前。
“本来我也能跳好，可被书包碰了一下，就跳偏了……”槐米答非所问地说。
“书包那么重呢，当然会影响你了。”赵春兰并没有得理不饶人地接着原先的话茬追问下去，她知道那样会让槐米更加难堪。毕竟，在村子里几十个同龄人当中，自己和槐米是关系最亲密的姊妹。再说，她到底要比槐米大一岁，姐姐为妹妹护短那是人之常情么，更不消说了。
“下面轮到你时，多操点心。”赵春兰拍拍槐米的肩膀，“要不然你跳的时候，我帮你背着书包。”
槐米感激地看看赵春兰，嗯了一声，又将拿在手里的书包重新背好。
游戏场地里，那几个女孩跳得真起劲呢。“秋老虎”发威所逼散出来的憋闷热气，迫使她们有的撸起了袖子，有的甚至把裤腿挽到了膝盖之上。剪发女孩也已经盖好了一间“房子”，第四格里写着她的名字。赵春兰的“房子”是第八格。
槐米觉得肚子好像有些饿了。就对赵春兰说：“春兰姐，不玩了吧，不知道几点了，咱们回家去。”
赵春兰晃了晃头，呵呵一笑：“你不想盖好一间‘房子’再走么？”这一句话，似乎又勾起了槐米的勇气和信心。她活动了几下书包背带，离开麦秸垛，陪着赵春兰一起站到场地近旁观看。
这时，剪发女孩蹭到她俩跟前，腼腆地说道：“槐米姐，听说你获奖的日记本漂亮得很，能让我看看不？”槐米和赵春兰几乎同时转过身，只见那女孩洁白的牙齿轻咬着下嘴唇，忽闪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眼神充满恳切地望着槐米的书包。神情有点萎蔫的槐米，仿佛一下子来了精神。她偷偷瞟了赵春兰一眼，爽快地答应了女孩的请求。她麻利地解开书包盖下的两对绑带，将自己得意的奖品掏了出来。
日记本的封皮是海蓝色的塑料，左下方印着一丛含苞待放的兰草，对角的右上方，印有两只翩翩欲飞的红色蝴蝶。那只英雄钢笔，就顺着日记本的装订线别挂在封皮外面。那女孩看得入神了，竟然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抚摸那两只蝴蝶。看到女孩儿惊羡的样子，槐米两条修长的眉毛也不禁挑了两挑，随后又舒展开去。
女孩不由自主地掀开日记本封皮，只见扉页上用墨水潇洒端正地写着“祝贺赵槐米同学作文在《语文报》发表，特兹鼓励。”她还想再看清楚下面的落款时，用力稍微大了点，压得日记本从槐米手里“吧嗒”一声掉在了土地上。槐米刚想责怪女孩，却见女孩慌忙从地上捡起日记本，用汗津津的衣服擦去了粘在封皮上的尘土和草屑，眼神里全是抱歉和不安。槐米伸手接过日记本，却轻松地冲着女孩儿一笑，“不要紧，这日记本又摔不烂。”她又仔细察看了钢笔，用手掌重新擦了一遍封皮，这才谨慎地将日记本装回书包，那模样真像是怕她的奖品被书包里的课本压折了一样。
“姐，赶紧回家吃饭。”正当槐米准备好要再次跳房子时，却听见自己二弟在附近喊她。槐米循声一看，只见二弟站在村头的路口，正向她招手呢。
槐米忙将沙包随意一丢，拽起还在一旁观望的赵春兰，“哎呀，都啥时候了，赶紧回家春兰姐。”赵春兰还有点舍不得离开，拗不过槐米硬拽，只好从麦秸垛上拿过书包，跟着槐米向村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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