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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7/5 9:4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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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团 圆 (小小说) □ 千 书 1高中同学聚会定在大年初三，地点是小城开发区新开张的一家准四星酒店，餐后直接上顶层露天练歌房K歌。今夜肯定是不眠夜，何况张大鹏回来了。张大鹏是我二十年前的恋人，他还是那么帅，三十九岁的男子，腰板挺拔，头发浓黑，眼神明亮，只是脸颊不及过去丰满了，多了两道笑纹，看上去却更有魅力。煽情的回忆，把聚会推上了一个又一个高潮，包间气氛热烈到极致。今夜，我故意迟到十五分钟，让生活委员小兵开车去接我，我精致的发型、浅紫色的羊绒外套、水晶毛衣链等都和自行车很不搭。我依旧是聚会上最动人的女士，眸含春风，双颊微酡，妙语连篇，酒未到人已醉。坐在我旁边的学习委员芳芳嫉妒得脸都僵了。可是，我和张大鹏的往事好像故意被跳过了，觥筹交错间找不到丝毫痕迹。甚至从聚会开始到现在，我根本没机会捕捉到他的眼神。有人在我耳边说：大鹏拽，又生了一个，是儿子！我心底一惊，我知道他和老婆女儿一直两地着，难道……，怪不得那几个男生都那么暧昧地笑，又是给大鹏同学敬酒，又是向大鹏同学学习什么的。原来如此。心头的黄花，翩然坠落，成了脚底的香泥。我恍然从尘世中游离出来，对包括自己在内的众生作俯视状。我发现自己刻意的发型和妆饰是多么可笑，那些在酒杯与谈吐之间博弈的男人，面目亦如此可鄙。他们不再风度翩翩，不再儒雅倜傥，每个笑脸每句话都成了舞台上演出的话剧。 2我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端详自己。记得过三十六岁生日时，已黯然神伤过，一晃又过了两年。每一个日出都能增添一抹岁月的痕迹，这样的联想常使我惶恐。芳芳进来了，站我旁边涂口红，用水抹鬓。“哎呀！”她惊叫。我木然地瞪着她，镜子里她脸蛋绯红。她把头伸过来，说：“这儿，快帮我拔掉！” 又说，“哎，今年咱们总算小团圆了。”我懂她说的小团圆的意思。高中同班35个人，除了出国的、无音讯的，今年在春节回小城相聚的满打满算12位，所以是小团圆。“你别伤心。”她忽然说。“我伤心啥？”我说。她没吭声，只一笑，转身又回眸：“快来啊。”我为什么要伤心呢？到底有点头晕，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回到酒桌上大大方方地恭喜他吗？还是继续装懵，以温情顾盼点拨他对年少时光的些许记忆。或许，此时此刻，我该同情另一个同龄的女子，我愿意对她表示尊重、同情、甚至友谊。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内心的隐痛似乎真的缓释了。 3假期却还没结束。上班前两天，我接到张大鹏的电话。或许是在南方呆得久了，他普通话里的腔调让我有点儿不适应。他低声说他非常抱歉，都没有好好跟我聊聊，语气很诚恳，沉吟地说了半天。我内心一阵暖流涌过。他说看到我又好像回到了从前，我还是过去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我默默地倾听着，眼泪冒了出来，有点感动了，情绪被激荡了起来。他约我单独见面。我去理发店把头发剪掉了两寸，烫了微卷，整个人看上去更清爽了。又做了一次面部护理。去美甲店给手指脚趾都涂上了一层薄色的指甲油，其实并不觉着舒服，心里舒服而已。又去商场买了一对更适合我的珍珠耳饰、一条更适合春天戴的水粉色的长丝巾。一切准备就绪。他说我们去省城吧。我轻轻地说好。说出这个“好”字，不知费了多大劲，脑子里一片空白，二十年瞬间成空，我仿佛重新置身于那如春梦般短暂的青葱岁月。两个人相距半尺，在河边明净的月色下漫步，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腿擦着了我的裙边；在电影院里看《第六感生死恋》，他在我身旁端端正正地坐着，双手抱在胸前；和他坐在校外的田垄间说小时候的事，开心地笑。 4我找好了借口，等他开车来接我。约定的日子是2月14日。对于这个日子，大鹏没有解释，我外表保持着淑女的平静，心底却开出了花。下午接到大鹏电话，他说他已到省城，正和人谈生意，告诉了我酒店的地址。我很意外，他竟然不打算来接我，让我自己搭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去找他！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了上来，仿佛刚开的花朵就遇到了悲催的冷风，仿佛刚打开的幕布要被强行关闭。我不愿意轻易破坏心情，换了撒娇的语气，说：“一个人的旅途好像太遥远了吧？”“但是，”他语气坚定，好像根本没听见我的话，说，“别来酒店找我，人多。旁边有宾馆，你随便找一家住下，给我发信息，我开车过去找你，很方便。”见我语音迟疑，又说：“我只今晚有时间哦，明天还要陪客户，都是生意上的朋友，不好拒绝的。” 我忽然满腔愤怒，眼眶潮湿起来，说：“不去！”“难道你从来不想我，不想见我？”他嗤嗤地笑。我把电话塞进口袋，轻轻地摁掉。昨夜还捂在胸口的柔情，已瞬间化为灰烬。我静静地站在风口上，眼眶里涌满了泪，深深地呼吸着。电话又响起来。我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接。如果他求我，该怎么说？如果他说他来接我，还去吗，还去赴这场约会吗？电话执着地响着。我有点心软了，掏出电话，摁下绿键，放到耳旁。“喂，妈妈，你到哪儿啦？”电话里传来儿子娇气的声音。我赶紧变换了语气，对儿子说：“在小区门口呢。”“啊，妈妈，你这么快就回来啦！”儿子嘻嘻地笑。我也笑了：“小傻瓜。” “宝宝是小傻瓜，妈妈是大傻瓜，嘻嘻。” 眼泪哗地淌了下来。我对着电话说：妈妈去菜市场买好吃的，一会儿就回来。“哦，太好喽！”儿子在那端欢欣鼓舞。我要去菜市场了。 （作者为西飞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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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写得很好，写出了女人遇到旧情人的心情不过这样也好啊，聚会伤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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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么有旧情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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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么有旧情复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