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读孙兴盛中篇小说《七婶>> 方越—关山创作基地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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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1/4/14 19:5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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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封建礼教吃人本质的历史回眸
——读孙兴盛中篇小说《七婶》 方 越 批判封建礼教，哀怜女性命运，是中国现代革命文学一个响亮的话题。中国新文化先驱者鲁迅，曾高举起反封建的大旗，为此而激进呐喊，给历史留下了爱的大纛和憎的丰碑。读孙兴盛新创作的中篇小说《七婶》（发表于《蓝田文学》2010 年冬之卷·总第13 期），我觉得仿佛“时光倒流”到那个鲁迅诅咒过的愚昧、昏暗的旧中国。桃花峪村的女子“翠姑”，后来连自己的名字也丢了，成了“七婶”，她一生坎坷奇曲的悲惨命运，再次生动地显示出封建礼教吃人的本质面目。透过作家饱蘸血泪的笔墨，不仅让我再次看到了一幅封建愚昧乡村的社会图景，而且触摸到了封建礼教思想像幽灵一样蒙蔽着、纠缠着人们的灵魂。七婶一生的悲惨命运，让人痛感封建幽灵笼罩的社会，寒气袭人，令人沉重得窒息。七婶形象的出现，让我油然联想到九十多年前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原本善良、标致的翠姑，爱上了逃难到桃花镇在杂货铺当伙计的六子，却遭到嫌贫爱富的父亲的反对，并按封建包办婚姻的程序，把她硬嫁给了罗家凹一家富户病秧子的单传儿子罗拴牢。堂嫂绿辣子给她出了一个“以性虐待害死丈夫而实现与六子相好”的拙计。无奈且无出头之日的翠姑，以女人唯一能采取的法子，将罗拴牢折腾死后，她也被推到罪恶的深渊：父母被罗家勾结土匪害死；成了寡妇的她与当了货郎的六子，两人爱情相约与痴情相望，痛苦而不顺。当他们好不容易约会时，却跌进了罗家精心设计的陷阱，六子被罗家残酷害死了。当罗家要把她卖掉时，桃花峪解放了。在人民政府帮助下，他改嫁一个叫“老七”的光棍汉。不料老七在一次打猎时摔死，她又一次成了寡妇，只落了个“七婶”的名头和不明生父的儿子。尽管已是解放后，农村中封建专制的制度被推翻，但男尊女卑的观念和封建礼教的遗风，依然束缚人心。七婶被视为连克三夫的不祥女人，没人敢娶，她只得与儿子相依为命。后来政府搞建设要占六子的坟地，她指派儿子将六子的坟迁移别处。仿佛了却了一生的宿愿后，她在一个雪夜寂然死去。小说的结局是意味深长的：风挟着雪花从屋沿椽眼和墙的裂缝飞进来，落了一炕，厚厚的雪掩盖着七婶。孙兴盛这篇小说的整体故事的沉重思考，仿佛全挤压在寒气彻骨的结尾。七婶给不明就里的儿子留下一个生命的秘密和问号，其实是她苦难一生给社会留下的巨大问号。七婶的苦难命运，是执行封建礼教的双方家长共同制造的。他们的包办婚姻，把翠姑推到身不由已的尴尬境地，让她处在对六子的情义与对罗拴牢的厌恶的双重折磨与夹压之中，从而扭曲了原本善良、聪慧的心性，让她用女子堕落的方式毁灭不幸婚姻，以幽会偷情的方式实现心愿，结果导致六子被害。她这种近乎残酷的方式，更突显出封建礼教戮害人性的吃人本质。读《七婶》，我还油然想到邓小平曾说过的话：“中国的要害是封建主义和官僚主义。”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专制制度，从辛亥革命推翻帝制，到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反帝反封建的革命取得伟大胜利，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历时百年荡涤，封建主义与封建礼教按说早已进了历史博物馆，但社会剧烈的变革进步，很难清除人们头脑中的封建主义残余思想，文化意识的转变更是十分缓慢。封建礼教这一古老的幽灵，并没有随着社会制度天翻地覆的变革而退出历史舞台。尤其是男尊女卑的二元不平等的社会结构和封建礼教的文化心理根深蒂固。正如缠在女人脚上的裹脚布早已取缔，但缠在人们头脑中的裹脚布却难以清除。只要看一看现实社会生活中，许多女性仍处在边缘和弱势地位，不少妇女沦为三陪、二奶、小三、洗脚妹、发廊妹等“性服务工作者”的窘境，不少女性依然处在爱情、婚姻、家庭不稳定等问题的灾难与危机中，许多女性仍然活在男人主宰的审美畸形中，在丰乳肥腚、涂脂抹粉和着高跟鞋等有损于身心健康的求美熬煎中挣扎……诸如此类的女性问题，这些不能不说封建主义思想意识还在作崇。由此看来，孙兴盛小说《七婶》的呐喊——讨伐封建礼教的历史回声，其文化启迪与文学价值，就不言而喻了。小说《七婶》以翠姑一生对真爱的追求为叙事主线之经，以民国末到解放初的乡村的几个典型场景和其中各类人物的生存状态为纬，涉及社会的各个层面，其中蕴含着历史性的玄机。小说《七婶》的故事情节迭宕起伏，环环相扣；社会氛围真实生动，细节饱满传神，叙事严谨、简洁、清晰、明快，不枝不蔓，不拖泥带水，很有阅读快感。各个人物的性格、心灵、行为、语言、眼神、动作，维妙维肖，跃然纸上，独具表现力。《七婶》如果被改编搬上舞台或影视屏幕，也一定非常吸引人。 [此贴被荆山使者于2011-4-14 19:58:1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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