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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原创]冉学东乡土小说系列《关山刀客》三

  • 冬季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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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0/8/28 18:04:23
  • 来自: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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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报深仇

 
    同治五年的盛夏天气异常炎热,日当正午时,烈日挂在高空,把它的热量毫不吝惜地洒向大地,地面被晒得裂开了一道道大的口子,黄龙山上的石头也被晒得似乎瘦了三分。这样的天气,人们一般都躲在家里睡午觉。或者挥动扇子寻找树荫下纳凉,因为太阳的毒辣已不容人们外出了。
    吃过了午饭之后,黑老大派二当家和喽啰下山去打探消息,寻找机会踩点为晚间抢劫财物探道去了。
黑老大酷热难耐,就倒在石洞中的石床上睡午觉。自从抢回了麻子娃他妈,黑老大也就很少去逛窑子,他老想让这婆娘给他生个土匪种,可是在他身上用尽了功夫也是白搭,麻子娃妈的肚子就是鼓不起来,他曾几次请来山区野郎中诊视也是无能为力。时间一长这种欲望也就淡化了,好在有麻子娃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他就死心塌地了。
    想着想着黑老大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山洞中传出了山匪沉闷而吵人的呼噜声。
    麻子娃妈吃了午饭后,也觉得山洞里太闷热,于是从床角拿起了针线笸篮,坐在洞口一边纳凉一边做针线活。
    这女人手巧,平时除了给黑老大和儿子做衣服外,有些土匪的衣服这儿烂了,那儿要打补丁了,还有些要钉纽扣,她也乐意帮忙,因而许多土匪戏称她为大嫂子。叫着叫着她就成了众土匪的大嫂子。在土匪队伍里她的人缘的确不错。有时候,当她听说个别土匪杀人越货,欺侮穷人,侮辱良家女人,她也劝说几句,一般土匪还是很听她的话的。
    这天她坐在洞口给儿子的新衣服钉纽门疙瘩。她先把布条缝成条状再挽成疙瘩子,然后钉在对襟衫子上。这个活路虽然很麻烦,但它是做衣服的最后一道工序,人们似乎看到了希望,因而再麻烦也是乐意的。
她一边做着活,一边在想着心事。
   儿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应该给他找条出路了,不应让他永远当土匪。因为土匪在人的心目永远都是一些拦路抢劫、杀人越货、横行霸道的强盗。自己是个良家妇女,如果那年不是黑老大这伙强盗的劫掠,现在自己的儿子也该成家立业了,怎么能落到这种境况呢!
   匪首黑老大的鼾声不时地从洞里传出来,她越听越烦乱,越听越生气,不由得又回忆起了这些年的经历;自己本来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公婆善良厚道,丈夫勤劳朴实,和自己恩恩爱爱,儿子聪明伶俐太惹人喜爱了,然而由于一次滩里庙会的抛头露面竟遭路戏,家庭月夜遭匪劫,公婆丧命,丈夫被活活烧死,自己被强贼掳掠上山,如果不是儿子年幼,她绝不会从贼,更不会遭贼人蹂躏,原想那怕含怨九泉,也要保全名节,但抚育儿子报雪血恨要紧,牺性自己的名节在育子成人报仇这样的长久之计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几年来,土匪妄想让我给他那样猪狗不如的东西生养后代,那简直是痴心妄想,我怎能深仇未报再添遗恨。
想着想着,他又一次向洞里望了一眼,酣睡中的黑老大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鼾声再次响了起来。
如今儿子已长大成人,报仇雪恨的时机已经成熟,今天何不趁此机会,手刃贼首,以报血海深仇。
她越想越气愤,洞里的鼾声犹如导火索一下子把她激怒了。她从活笸篮里找出了锋利的剪刀,握在手中慢慢向洞里走去。
   洞中石床上的土匪头黑老大越睡越香,也许是正在做着春梦,或是正在梦中干啥喜事,扭曲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角边的涎水流湿了枕头。
    刘贺氏不看则已,见此情景更是怒火中烧,不由得仇从心中起,恨由胆边生,只是他双手握住剪刀把,用锋利的剪刀对准黑老大的腹部,尽全身气力,狠命刺去,剪刀一下子刺进了黑老大的肚囊。也许是盛夏黑老大精赤着身子睡觉的缘故,剪子刺进去特别深,贺氏夫人已无力拔出来了,她这时出了一身冷汗,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被剪刀刺中的土匪头从睡梦中疼醒,双手一下子搂住了肚子,翻下床来,就地打滚,这一滚不要紧一下子将剪刀把滚进了肚子里去了,只见他踡缩在地上,犹如刺猬一般,嘴里不住地“嗷嗷”直叫。血顺着肚子 “汩汩” 直向外冒,把地面都染红了。
    当黑老大看清了刺自己的原来是贺氏夫人时,他傻眼了,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罪该万死。
但是困兽犹斗,亡命之徒还在垂死挣扎。只是他左手捂住肚子,右手去抓麻子娃他妈,血手伸出,眼看就要抓住女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麻子娃从外面飞奔进来。当他看见洞里的场景时,明白母亲趁机动了手,他看见黑老大伸出的血手就要抓住母亲,立刻飞身闪进里洞,一抬脚踏住了黑老大的右手。
    麻子娃他妈看到儿子从外飞奔进来,挡住了黑老大。她声色俱厉地骂道:“黑刮子,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竟将我公婆、丈夫杀害,将我家烧毁,这灭门惨案,我怎能不报!我的儿子现今长大成人了,我家报仇的时机来了,我把你这害人的强盗……”说到这里,女人似乎昏厥了过去,麻子赶紧跑过去扶起了母亲。
这时的黑老大血如泉涌,已没有力气做任何反抗了,他在血泊中挣扎时已力竭气尽,不一会儿就奄奄一息、气绝身亡。
   麻子娃扶母亲坐好,拔出刀就要去砍下黑老大的头,他妈阻挡了他,“留他个全尸,好在他把你养大了。”母子俩报了这深仇大恨,长长地松了口气。
    留守洞外的几位小喽啰听到洞中的打斗声冲了进来,看到黑老大倒在血泊中,他们顿时惊呆了,两个山匪还要抽刀向前搏斗,麻子娃大喝一声:“我妈杀死大魔头是为了报我家十五年前的血海深仇,他害我家人三口,我娘要他命一条。冤有头,债有主与你们无关。你们若识相就请退后。如若不然小心血濺到你们身上。”几个山匪听了麻子娃的话,倒吸了几口凉气,再也不敢动了。他们明白麻子娃话的份量。
   麻子娃妈这时说了话:“兄弟们,你们平时叫我大嫂,如大家听我这个大嫂的话,就请大家不要再当土匪了,不要再给黑刮子卖命了,今天我把洞中的财物拿出来交给你们,我要和我儿离开这充满血腥的地方了。”
说着,他让麻子娃把洞中的财宝拿出来分给在场的土匪,有几个土匪抓了几块银锭就奔山下去了。
   刘贺氏从山洞后的柜子里取出自己的包袱,将柜中的细软和金银包了许多,拉着儿子的手就要离开,麻子娃从石床的枕头旁拿起黑老大的飞刀皮囊绑在腰间。
   他从后洞里牵出了他平时骑的枣红马,又将母亲挽扶了上去,他拱手向几位弟兄作了个揖,说了声:“弟兄们多保重,麻子娃去了”。
  他牵着马快步下山,然后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儿四蹄腾空飞快地消失在川道里。
留守山洞的几个山匪眼睁睁地看着麻子娃飞马而去,已知树倒猢狲散,呼喊一声,抢了一些金银拉出了各自的马儿也向山下奔去。
  黄龙山的山匪这次是未剿自散、未清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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